军旅日记：《夜色朦胧的海》续二十三

文/周伟良 改编/海风

雨一个劲儿地下，时而大时而小，黄梅季节到了，西沪港对面的一座座小山，被包围在一片白蒙蒙的雨雾之中，一片雨点洒在海面上，海面特别明静、秀气。山的倒影在海水中微微荡 漾着。二号码头上，四条潜艇舰首朝着一个方向，威武地排列在那里，在水中显得很是漂亮 、神气。我们支队又一条远航艇潜艇结束了一个月的水下生活，返回了。照 例，我们又送了一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黑板报，上写“祝贺远航胜利归来”的字样 ，送到了他们的住处。老水兵们都深有感触地说：现在训练水平是比过去强多了，远航艇 也越来越多了。过去，出去搞个一个星期训练就不得了了，司令部、政治部的人都 来了，兴师动众好像很了不起了。现在远航一个月也不过如此了。是的，我们支队有的突破了第 一岛链(琉球群岛)，到达第二岛链(硫黄群岛附近)。有的到了南朝鲜和日本海附近，参加了命名为“国防XX号”的演习。

整整一个月的水下生活是异常辛苦的，氧气不足，活动场地狭窄，加上紧张的工作，人很快 就疲劳、虚弱了下来。上午碰到了几个军官和战士，其中有我们一起入 伍的兰溪县矮胖子冯梅录，他早就是轮机军士长了，还有我们县的老乡，73年入伍，76年进武汉工程学院，现在当动力长的戴根乾等人，他们说：出来走走，一个月下来有点二氧化碳中毒了，要多呼吸新鲜空气，腿也软了，一时也不能参加大的活动，就走走吧。

人们一定不太会感觉到一点新鲜空气对人们的享受，可是在艇上有那么一点新鲜的、凉爽的 空气，对于潜艇兵们来说简直就胜过节日酒席宴上的丰富的食品了。试想，在四十度左右的 密闭的空间里生活、工作、睡觉，能受得了吗?而潜艇兵不但要“受”，而且要“享”!一天 两天下来到底流掉多少汗，是无法计算得清的，衣服就像泡在水里一样，一拧一大把汗水， 而且连个洗澡的地方和条件也没有，生活在大海之中的我们，就是这么残酷的命运，还并没 有把风浪、晕船包括在里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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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也出了两天海，试潜和测速，当然也热得够呛，站在那里直喘粗气，光穿一条裤头工作 ，汗珠滚滚而下，我们都还盼望着把柴油机启动起来，虽然噪音大一点，震动大一点，但却有点风，好稍微凉快一点。一停车后，火一样热的机器 又散发出大量的灼人的热气来。汤时俊把空调搞了好半天，也启动不起来，我们倒白白给他动了好长时间的冷却水泵。气得我们直骂：“养兵千日，用兵一时，到关键时刻倒没用了! ”这就是潜艇兵在夏日到来时的生活，虽然艰苦，但并不缺乏乐观精神，并不缺乏青年人的 青春活力，在艰难的条件下我们依然谈笑风生，开开玩笑，比比手劲，得意之处也是妙趣横 生的。我们在舱室里高声地唱着电影歌曲：“我们的心啊飞向远方，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……迎接那长征路上战斗的风雨，为祖国贡献出青春和力量。啊，亲爱的人啊携手 前进，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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